Re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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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烧的温客行

三十八度五。

周子舒对着光皱眉看水银体温计。温客行看看数字,深受打击,躺下来用枕头蒙住脸,热热呼吸闷在里面。

周子舒弄了冰毛巾,温客行独自发闷一阵儿,终于侧躺变仰躺,很乖地微微抬头,接受照顾。



前段办会议,叶老师用上组里全部三个壮劳力,阿湘是姑娘不好辛苦,小曹傻乎乎不堪托付,只有温师兄整天从早到晚忙碌,不声不响熬大夜三天,会议结束,一杯冷饮就病倒了。


看个内科都费了好大力气。

温客行层层叠叠裹了好多衣服还喊冷,额头分明冒汗,行动乏力,腰酸腿痛,下一层楼都难。


温客行这两天几乎水米不进,人很快消瘦,裤管空空,走路不稳,要把不多的一半体重压在他一只手臂上——

拿了药出来,阳光正好。温客行说要吃冰糖葫芦,周子舒看小孩子眼睛发亮,与糖衣一同熠熠生光,心里一软便顺从。

买来分吃,病人也不过咬了一口,就要闭着眼走路,说晕。

打车回家。周子舒认真吃余下五个山楂,吃到一半温客行醒来,看看冰糖葫芦又看看他,是喜欢又无奈的表情。好可怜的。

周子舒又给他咬了一口。



温客行人烧得迷迷糊糊吃不下饭,却不肯闲下来,说报销那些小曹不会弄,又要给财务那些人刁难,做师兄的不能不管。


周子舒喊他躺下,否则没吃的,回头便搅一锅粥。温三岁没胃口时最爱吃不好克化的东西,要糯米煮的美龄粥,性寒的西瓜,芝士威化饼干。发烧的温客行变得脆弱敏感,话音软得像鸭绒被,小猫踩一脚都要有个小坑。


好吧好吧。

小孩子饿得瘦了,实在太可怜。周子舒斟酌配方,粥里多多加水与豆浆,开小火慢慢煮,不要它糊掉。粥有甜香味,落胃是一道熨帖热流,好消化高升糖,给嘴刁的温三岁正好。

时针指到晚上六点。

周子舒人忙着,心里却安定。这粥材料在他手里作孽,不可避免的走向焦糊。

——厨师不负责任,总是关火跑开,去看看温三岁睡得可安稳,有没有不舒服,要他握着手陪伴安慰。


七点钟。

粥好了,香喷喷一大锅。病人却睡得正熟。温客行有长睫毛与微湿的头发,睡衣弄得有点皱,睡不算踏实却认真,叫人好不忍心。

脾气固执又不爱做无用功的周子舒此时心平气和,解掉围裙在床边蹲下,双手压住被子边,下颌放在手背上,听着一个人轻柔的呼吸,得到短暂休息。



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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